【策瑜】山有虎 2
虎妖!孙策，小山神!周瑜，很架空很穿越
把老虎当猫撸了……！
要是有一头老虎问你会不会下棋，自然都是会被吓到的。周瑜也是一愣，没回答这个问题，心头涌上的感想是“说好的是翩翩佳公子呢，怎么是只大老虎。”
虎盯着他脸看，抬起了爪子，好像要一下子拍下去一样，道：“想什么呢？”
周瑜回过神来，说：“规矩懂得一点，但真的不太会下。”脸上表情藏不住情绪，一副我就是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：什么奕仙，可不就是一只老虎成了精——咦，为什么之前我不知道这山里还有这么一只老虎？
老虎从他身上下来，说：“你们老说客套话，半真半假，我可整不懂。你下的好不好，试试便知。”
周瑜脸一红，说：“谁跟你客气了，我下的真的是不好。你可不许笑我。”
“我看你不像榆木脑袋的蠢货。”
“不太感兴趣的东西，再聪明也没那个耐心去弄好。”
“对棋不感兴趣你还来找我？我跟那个县令除了下棋，话可都没说几句。”
周瑜拍虎脑袋，说：“我对你感兴趣。”
“可没人敢这么对我。”
“会说话、喜欢下棋的老虎，怎么也不会把我吃了吧？”周瑜想起了家旁边小巷里的几只野猫，学着平时揉猫的手法，揉了揉那虎。
那虎差点就舒服得闭上了眼睛，却还是假模假样想要正经一下：“你要对我这么感兴趣，我又正好无聊，陪我下棋吧。”
周瑜说完“好啊”，站起身，拍了拍衣服，想着这虎终于要领他去那山居了。
结果那虎一脸奇怪的看着他，说你还想去哪？
周瑜也疑惑：“不是说你临水而居，布局别致，环境清雅？”
“都是幻术。”
“跟他对局你用幻术营造了好气氛，跟我你就这么敷衍？”
“你不是说你棋术一般么，正好。”
斗嘴可真好玩儿，周瑜又说：“不行，你得给我个不那么让我难过的理由。”
“以天为被，以地为席，以日月为灯，又何必将自己囿于一室之内？”
“怕不是你把人骗了三天，现在连人形都幻不成了。”
虎没说话，就看着周瑜。周瑜也看回他：“……还真给我说对了？”
那虎看了看他说：“你弹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温柔安静，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拎得清楚。”又找了处空地，把落叶拨开，横横竖竖，用爪子在地上划划，便成了经纬。
“我不温柔吗？”说着又揉了揉这大猫，“这是棋盘，那棋子呢？”
虎也由得他摸，说“把这小石子当作黑子，树枝当作白子，就这样下呗。”
“我看得头晕。”
“那就好好看看。”
棋局前边，周瑜下的也还行吧。战局又不那么激烈，周瑜便撩那虎，说起闲话。
“你有名字么？不能一直叫你虎兄吧。”
“下棋时是不说话的，用手说话。”
“那你能打手语告诉我你叫什么吗？”
“……孙策。姓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，总之我爹也姓这个。名嘛，是竹字头的策，我爹说人都说要多学，就给我取了这个名，说要多看书简，也说当虎妖也不能只靠蛮力，多想法子。”
“孙策，”周瑜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，说：“挺好的名，我挺喜欢。”
“你叫什么？”
“不是说下棋不能说话？”
“你骗出我名字就搬出来这套了？”周瑜看着地上经纬，假意思考下一子下在何处。孙老虎绕到他身后，亮出爪子说：“你要不说我就把你吃了算了。”
周瑜知道孙策不吃他，所以反而勾住了虎脖子，说：“周瑜。”说着还在老虎的背上写了瑜字，“这么写的……是我自己给取的。”
“自己取？你是哪来的小妖怪？”
“我不是妖。”周瑜下了一子。
“那你是什么？反正肯定不是人。我可没见过用琴惑人的普通人，这肯定是什么妖术。何况你胆子这么大，敢来招惹我，肯定备有一手。”两个人都没再管棋局。
“下次见面再告诉你。”
“下次？”
周瑜抬眼看孙策，又揉了揉虎毛：“你不喜欢我找你？”
“喜欢喜欢，有人愿意陪我，就算你是恶鬼我也认了。”
“我才不是恶鬼呢。”
闹了一阵，孙策又逼着周瑜说继续下棋。
他棋风凌厉，周瑜本应更仔细斟酌，三思而行，再以柔克刚，但周瑜本心不在此，看着差不多，就下一子。
然后孙策立刻就会让他收回去，给他讲为什么不能下在此处，又给他讲可以在哪几处下，下在这里之后该怎么布局，讲的清楚详细。后来就像孙策一个人自己对局，周瑜看着他，也挺高兴。
对局既然也不像对局了，也不分黑子白子该坐哪边了。暮色沉沉，橙黄日光大多照不进林子，光少了许多。但又都不是凡人，再黑也看得清楚。山风吹着，周瑜假托自己冷，又抱着孙策。
“……你该不会是喜欢猫吧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周瑜说，“‘天气稍寒吾不出，氍毹分坐与狸奴’，你不用房子迎我，我也没有毯子，将就一下。”
“房子和毯子都不是问题，我不是猫啊。”孙策却也由得他。
一人一虎又对着泥地絮絮叨叨了一通宵。周瑜看他对围棋热心，也不忍拂了他兴致，好好听着他说的了，也给他提点问，有个回应。后半夜周瑜也开始提出一些想法，孙策很高兴。
“孺子可教也。”虎动了动。
“你别动，我得好好抱着。……还有什么孺子可教也，你哪里去找我这样的徒弟。”
“你是不是忘了我会幻化人形？你抱着我也不嫌日后尴尬。”
“你现在变得回去再说吧。我还没见过丰神俊朗眉目如画的孙公子，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。”
孙策叹了口气。
周瑜抬了抬眉毛，说：“你叹什么气？”
“我觉得我长得那么好看，你怕不是要爱上我了。每每思至此日，怨不能，恨不成，坐不安，睡不宁。”
“可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，还给我扯西厢。”
“你看现在这，可不就是柳遮花映，雾帐云屏，夜阑人静，就差海誓山盟了？”
“看的杂剧记得还不少。”
“那是，我还想着我也有美满恩情，故事进了笔谈聊斋呢。”
周瑜对这玩笑话来了兴趣，坐直了身子：“你喜欢山下哪个姑娘？”
“你还想给我当红娘？”
“是啊，我手下的良缘可不少。”
于是孙策也来了兴趣，说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，干什么的？”
“说了下回告诉你。”
“你要下回才告诉我，我也再下回告诉你我想找的人。”
天刚亮，周瑜说他得回镇上去了，心里想的是还是要维持正常人的普通生活，这关系可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。
孙策送他下山，一路上还说着你得常来，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来头。
周瑜问：“你怎么不跟那些把你当奕仙的人说去？”
“那不是我大部分时候都是这个样子，怕吓到人嘛。”
“你就不怕吓到我？”
“我就感觉你不一样，赌对了。”
周瑜笑：“好好好，你最厉害。”
法力虽然不高，但确实也不用睡觉。早上，来学识字的小童来的七七八八，周瑜就给他们讲课。
“先生今天可真高兴。”周先生向来和善，一小童也直接跟他搭了话。
周瑜脸上确实一直有笑意，歪了歪头，说：“是吗？”
“先生昨天去哪儿啦？”
“早就跟你们说了，上山打老虎去了。”周瑜看了看他们。
“先生骗人，娘说了这种神情叫春风得意，肯定见漂亮姑娘了。”
又一女娃插嘴，脸上带了点迷惑：“那有没有周先生漂亮？”
周瑜无奈摇头，说：“真看老虎去了，你们好好写字，别闹我了。”
“老虎会吃人，先生肯定没看老虎！”
“你就那么想我被吃了？”周瑜敲了敲那小童的头。
入夜周瑜到了镇外不远一处庙里，庙里供的是这地的守护神，大家都不知道里面的小神仙什么来历，也没有神神道道的人给编个故事，还没有特别灵验的名声，没什么人来，香火很少。周瑜现在一瞧，多了柱快烧完的香，取了出来，就能听见上香人的愿望。
“愿与余家公子余锦结良缘。”许愿的是卢家小姐。
周瑜笑了，这个卢小姐肯定是怕家里人发现自己求的是姻缘，也管不了那么多，随便找了个庙就许了愿。
地上还掉了张纸，上边写了首诗，没有好好管韵律，字字却含着卢姑娘的情意，情真意切。假如写不对句子、搞不清韵，她就打不动人，得不到爱，那诗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？
得去把这情诗还给她，然后尽可能实现她的愿望吧。
周瑜想，每个来上香许愿的人只要不是什么“心想事成”，“科举状元”这些需要自己努力的愿望，都是尽力帮了，可谓有求必应，怎么也没人说我灵验呢；我可比那些香火盛的大仙在乎你们多得多。又想，香火旺盛的地方，也果然顾不了那么多人吧，我这样也挺好。便也高高兴兴又摸黑回了镇上。
打更的看到了走在路上的周瑜，心里又道，这人又不知道去哪偷鸡摸狗了，一到晚上就鬼鬼祟祟，总不知道去了哪儿，还是得叫人多留意，免得被他骗了去。
周瑜看了那打更的一眼，他就觉得是这人在瞪自己，一心虚便加快了步伐，头也不回，走远了。
周瑜回到住处，他能感知灵气，就感觉到了里头有人。也没有点灯，黑漆漆一片。心里暗笑，小贼可来错地方，我这儿虽然东西不错，但确实没多少银钱，不都是前些年找些珍贵草药换的回来的家具，而房子本身更是自己施了点术造的。
刚一进门，还没开口问是谁，到是声音还挺熟悉：“你这环境不错，可没被少说做不见得光的生意吧？”
周瑜也听出来是谁了，说：“怎么不点灯？”
“看得见何必点灯？你也没问我是谁啊。”
周瑜还是点了灯，看着来人，说：“你先开口了，我没机会问。灯还是要点的，我可要好好看看怕人情不自禁爱上的长相是什么模样。”
孙策看见周瑜脸上漾起笑意，立刻说：“怎么样，喜欢不？”
“喜欢。你来这儿做什么？”
“说着喜欢却想着找理由赶人，你这多不好。你来找我可以，我就不能来找你？”
“我那时听说有长的可俊的弈仙才去的，你总得给个理由。”
孙策皱了下眉头，想了一下，说：“我想你了，这个理由行不行？”伸手就想拉周瑜到自己身前。
周瑜躲了一下，又说：“你骗谁呢，山上没人陪，太无聊，才想着找我吧。”
“你躲什么？”
周瑜没理他，说：“促膝长谈，说你的感情我的身世的时候到了。”
“你还真害羞了？”
“你要不听我的故事就算了。”
“听，怎么不听？……你昨儿还抱我抱得可紧呢。”
周瑜又瞪了他一眼。
TBC
（有西厢记原文，和化用《名利场》第十二章的一句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