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策瑜】有风来时 13
ABO注意
所以又是结婚！
出调查报告还要点时间，放人要再等一阵。
只是保释制度还没彻底废除——条款还在，但由于非公民多半没有那个钱，而公民本就享有足够多的特权，这条文存在跟不存在差不多。
可它既然还存在，难免就有人打了钻空子的心思。
军队不断强调的是服从，孙策从小耳濡目染，加上后来自己也上的军校做了军官，回想起来好像所受影响并不大，他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，只不过表面上装个样子。
于是孙策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皱巴巴的兑换券，拍在桌子上，往周瑜那边一推，说：“保释金。待会他们会问的，你交出去就成。”
周瑜点点头，结果孙策又说：“你就不表示点感谢？”
周瑜说：“我拿了你这么多东西，现在说不好意思也来不及了。”
孙策看桌面看桌角，就是不看周瑜了，说：“行了行了，不说就不说。我们不计较这个。”
周瑜笑了笑，也没说话。孙策很真诚，他对自己好，就是真的不求什么。
只不过就算孙策觉得无所谓，周瑜自己也还是要把所有的好都记在心里。
最后周瑜在一干“同僚”艳羡的目光中离开了，孙策头也没抬，就跟大多数士兵一样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。关心的士兵都在看条例了——孙长官刚刚有模有样地说了有保释这种规定，他们还挺好奇。周瑜前脚走出去，孙策后脚就收到了消息，说援救成功。没有人大规模死亡，这事就压得下去，就算找不到负责人，也好解决了不少。
孙策回到家后，发现周瑜果然已经跟平时一样洗过澡换好家居服，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，窝在客厅沙发上。
孙策正想说你还没给我正经解释；绕过去一看，周瑜也果然跟前几天一样，不是不想理他，只是缩在那儿太舒适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孙策果然还是不忍心打扰，也一同往常地往浴室去。
事情不说清楚的暧昧态度其实给两个人更多空间，但除了互不干涉的距离感外，孙策确实更想要坦诚相待的亲密。
而周瑜也没让他失望。往常他睡在客厅了都是给孙策在浴室里折腾的声音给吵醒，今天也不例外。
周瑜望着孙策没擦干的头发，一滴滴地往下掉小水珠，沾湿了居家服。周瑜看那被打湿的痕迹，问：“你想我解释什么？”
孙策坐了下来，不问你为什么会在那里，也不问为什么不告诉自己，就问了句“你是不是缺钱？”
周瑜一愣。回来后还想了想今天的事，捋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准备跟孙策交代，腹稿都润色了两遍，这回却没有派上用场的机会了。
他还没来得及回话，孙策倒自顾自往下说：“过程没什么好问的吧，缺钱的人才会冒着风险做这个。其他的事情我相信你没骗我。”
“我又不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，”孙策继续说，“你这之前什么都不懂的，哪能知道怎么开矿。”
周瑜说：“确实不太了解，也都是听其他人说的。”末了还补了句，“也听你说过。”
孙策听见“其他人”又想起来一件事，说：“你真是……那边全是没受过教育的Alpha，万一——”
周瑜又说：“反正不也标记不上。”
“不是这个问题好吗？”孙策立刻说，“我——”
“我”了半天居然也没有个结果。孙策自个儿都觉得尴尬。
周瑜反倒笑了，把前面乱七八糟的话都放到一边，回答孙策最早的问题，说：“你说中央城区有地球灭绝生物培养实验室，还有公开展览，就想去看看。做这个来钱快点。”
孙策才说了个“那为什么”，周瑜马上又接下去说：“因为麻烦你太多了。”
他想了想，说：“不过看今天的情况，反而更麻烦你了。感觉很难还你这些人情。”
孙策懒得理他这种客气话，直接就说：“正好我也想去看看，就一起去吧。”而后还直接拉出智能面板，自言自语般说是不是要预订。
欠下孙策的不仅仅是出于友善和仗义的人情，除了钱之外还有无法回应的……喜欢。
其实应该当断则断的，但到现在周瑜自己都没办法拒绝了。当断不断，反受其乱……“乱”早就开始了。
他没来得及继续想，孙策在一边突然“哎”了声，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说：“……它说要公民才能预订。”
也不奇怪，周瑜来了那么久，不是没感受到两个身份之间的巨大反差。孙策在公国长大，还驻扎在非公民区，他一定比自己更了解。这个震惊的表情倒不如说就是做给自己看的。
周瑜很配合：“嗯，那就算了。”
孙策盯着他看了三秒，站起来又坐下去，说：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周瑜今天在外面见到孙长官，看着还挺靠谱，回来了又继续局促不安，再铁石心肠也很难说一点触动也没有。
孙策说：“想办法嘛。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，你都这么拼了，不像会就这么放弃的人啊。”
“今天出事的时候就做好放弃的准备了。其实本来也不算多执着吧。”周瑜到地球上的那个瞬间已经放弃了一次，只不过遇见孙策这个意外让他重新又捡起了这份愿望，“现在已经比很多人知道得多了，谢谢你。”
“——我要直接把你身份改成公民有点难，这个管得太严了，连袁氏那俩兄弟都要走程序。”
但是周瑜已经快要拒绝不了孙策的好意了——况且他隐秘地也不想拒绝，想了想也只能顺着孙策说：“但是还是有办法？我在街上见到过类似的广告，说三个星期快速获取公民身份什么的。Alpha还要加收钱。”
孙策“啊”了一声，脸莫名其妙红了红，说：“是有人会做这个。”
周瑜看他一眼，说：“……是假结婚然后以婚姻关系为由头，再申请公民身份吧。Alpha门槛稍高是为了确认与其结婚的Beta或Omega不受胁迫，或者两位Alpha的有足够证据证明他们的关系没有造假。”
孙策点点头，说：“只不过非公民区很少有人负担得起这个价钱。”
孙策有些紧张，又去厨房倒了杯水，回来之后把杯子放在桌上，手上力气没控制好，碰出闷闷的声音。周瑜本来还看着新闻频道里沙猫基因提取成功的消息，等还原预览图放出来，这下给孙策吓了一跳，马上望了过去。
孙策什么也没说，也看起了屏幕。
啊。周瑜别过头去，看见了沙猫，眼角余光往孙策身上瞟，孙策看起来也感受到了，愈发紧张。
其实谁说也都一样。周瑜装作若无其事，平平淡淡地问：“那你能不能和我结婚？”
不过婚姻在联邦教育中本就被归类为落后的社会关系形态，周瑜不大介意。走一个形式能完成愿望，怎么说都是好的。
只是利用孙策对自己的喜欢，不算他的本意。他的顾忌没说出来；他对孙策的喜欢明明白白说着不想把孙策推得更远。
但况且总有一天要走的，这边多个证根本不影响什么。
只不过真的真的，太麻烦孙策了。所以他先问也好，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孙策。
……虽然孙策多半会同意，也就只是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自我安慰罢了。
孙策愣了一秒，没看向周瑜，也说得漫不经心：“好啊。”
新闻变成了调整非公民营养块配给方案，周瑜忍住把本子拿出来记下的第一反应。不过公国政府最近疑似备战的举措不少，不算新鲜事，只是在证据中多添一笔。
如果战争开始了……孙策会怎么样呢？自己是不是也已经回去了呢？
他自己现在没有编制，但战争时期，什么都说不好。所以，有那么一个万一——
孙策一句话把周瑜拉回了现在面临的首要问题：“……哎，它这儿说现在查得严，如果AO结合的话需要提供医院开的标记证明。”
周瑜想着自己的事，也算有点棘手，听完孙策说话自然而然脱口而出：“那怎么办呢？我们再试试？”
“咳，”孙策有些不好意思，红了耳根，说，“我是说可以找朋友去办个假的。就是可能耗点时间。”
“……如果能标记是不是去医院马上就能开？”
“是。……医院收集两个人的信息素，很快就能开个证明。”
“但是因为每个人的信息素分子都是独一无二的，所以造假需要调整的数值比较多，还要绕过一些程序，所以会比较久？”
孙策说：“顺利的话大概三个星期下来吧。我待会儿打电话问问。”他又反应过来什么，问：“怎么今天还没睡？平时你都回房间了。”
“孙长官忘了我今天刚刚失业么？”周瑜笑着回答。
孙策赶紧说了句“没有”。
“还是你其实是想用别的方式开AO结合证明？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孙策才回房间，就马上给医疗队虞翻发起通话，问你能不能帮忙做个伪装标记的文件。
虞翻语气依然很不客气：“你干什么，是工资发得太少已经开始给中介做假结婚办理办证业务了吗？”
孙策说：“你问那么多干什么？就能和不能两个答案。”
虞翻没理他，说：“你要结婚了按理说我们全军都得贺一贺吧，不可能没人知道的。搞什么假结婚，被举报了你就完了。”
“谁说是假结婚了？”孙策一边心虚又一边理直气壮，“就是标记有点问题而已。”
虞翻大吃一惊：“你是不是真的生理缺陷啊？怎么不告诉虞医生我？治病这种事情，最怕就是病人讳疾忌医。”
一声“我靠”吞进肚子，孙策说：“你怎么就觉得是我问题？”
“不然呢？还是你俩中有谁是联邦卧底所以标记不上？你眼光不会那么差吧，中卧底的招？”
孙策顿时觉得兜头一盆凉水浇在了头上，一下也转过弯来，问：“……是你们卫生局新研究成果？”
虞翻说：“是啊。是不是还没公布？哎我看前几天有人来拍片以为已经公开了——”
“要等到开战前作动员才会放吧。”孙策语气听不出来什么，心情挺复杂。
虞翻也不管他，直接就问：“所以呢？你还办不办？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人，反正我就知道你八成不是真要办证，你考虑清楚。”
出乎虞翻意料的是，孙策甚至没怎么考虑。
孙策说：“先办着吧，他的信息素我明儿给采集了往你那交了。”
虞翻叹了口气，哎呀这动了心的年轻人真的想不明白事儿，但也只说：“行。……你万事小心。”
TBC
